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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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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飘过黄浦江上的昼夜》（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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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云彩》（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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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海上系列第3号》

　　看似用废的复写纸的蓝色斑点之内，隐含着《富春山居图》的长卷诗意；粉红浮色之下，显现出旧上海广告画当中的摩登女郎；密密麻麻的方块当中，却能看见如水的清澈……

　　从明天开始一直到12日，浙江美术馆副馆长桑火尧的个展《境像：桑火尧作品展》将在上海美术馆登场亮相，以东方哲学为基础融合西方的抽象审美，以一种宁静、却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方式，展现出桑火尧最近几年的创作成果。

　　要用心观察才能看出端倪

　　中国绘画的一大特色是以意境取胜、而不是具体的刻画，画面所呈现出的图像当中，笔墨和留白一样重要。这在桑火尧的作品中得到了近乎“极端”的体现：“远去风景”、“粉色海上”、“方块世界”三个系列的50余件作品，都不是一下就能看见直观绘画内容的，而需要观众在画面之前静下心来，或远观，或近距离审视，才能看出端倪“远去风景”系列当中可以看到古代山水绘画的影像；“粉色海上”系列取材于民国时期老上海的月份牌；“方块世界”用方块符号组成各种具有禅意的抽象图形那些隐藏在鲜明颜色之中的构图，隐秘到连制作印刷品都有很大的困难。

　　“艺术发展到了现在，如果想要单纯地呈现自然的真实，这并没有太多的难度或意义。当代的艺术家们都在以一种抽象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艺术观点，中国的传统水墨绘画，特别是文人画，本身就是艺术家世界观的一种抽象呈现。”桑火尧说，“我的作品以一种隐匿的方式，将传统水墨画、老上海月份牌这些在大家印象中本身就具有鲜明印象的符号隐藏在作品当中，其实就是以一种大家都可以看得懂的符号，来创造出大家欣赏时的宽度和张力。这就像大家在关注世界的时候一样，看到相同的东西，会有不同的想法。观众观察欣赏的过程本身，也是作品传达很重要的部分。”

　　中西融合可以有更多的方式

　　2011年，桑火尧的境像水墨画作品参加了第54届威尼斯双年展，作为唯一一个以水墨作品参加威尼斯双年展的艺术家，他对中国水墨所处的位置有着很多的关注。

　　“当时我们去了很多美术馆、博物馆，却基本见不到中国水墨画的影子，我觉得相当遗憾。外国人觉得中国人的水墨总是在重复，中国人却一直窝在家里说自己有多么了不起，这两种态度其实都很有局限性。”桑火尧说：“我觉得中西融合其实有很多文章可以做，有很多方式可以融合到艺术的创作当中。”

　　在桑火尧看来，“粉色海上”系列所描绘的民国时期上海的摩登女郎月份牌，就是一种中西文化融合的典范。“民国时期中国人的审美很有个性，特别是在上海这座城市。我们所熟悉的当时的上海文人，郁达夫、徐志摩，都来自小地方，但在文化修养和审美方面却能超出很多的现代人。这些月份牌上的摩登女郎，是当时社会审美的一个缩影，有西方文化的影子，但又很中国。现在的时尚与之相比起来，就做作了很多。”桑火尧说。

　　即使是看起来受西方极简主义影响十足的“方块系列”，其中也隐藏了中国传统绘画和审美的深厚印记。虽然没有传统中国画里起着重要作用的线条，但方块图式结构却依然用毛笔的中锋技法隐去了笔触的锋芒；他所钟情的蓝灰调子，来自于中国人对青花瓷颜色的钟爱……“科学是越来越精细的，艺术却是越来越简单的。”桑火尧说，“画家可以使用适合自己的媒材来做自己的表现，但最重要的是让观众看到属于艺术家本人的东西。”

　　Q & A

　　我喜欢在椅子上

　　滑来滑去想问题

　　都市快报：你的灵感来自哪里？

　　桑火尧：最近创作的很多内容和上海相关。我喜欢上海，它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很多文化在这里汇集，尤其是近代的历史很让我向往。中西文化碰撞在上海产生了非常独特的人文景观，现在我们依然可以看到它产生的影响和留下的印记。

　　都市快报：你一般是在哪里创作的？

　　桑火尧：基本都在自己的工作室里。那里离美术馆只有3公里，离我家也差不多距离。周末没事情的话，我会步行到工作室，呆上六七个小时。

　　都市快报：你的工作室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桑火尧：这个工作室其实是我自己造的。底下这层原本是车库，但是因为在山里，太潮，不合适创作，所以我在车库顶上盖了所房子，里面安静，有阳光，有绿色的植物，有点空中楼阁的感觉。

　　都市快报：创作时你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桑火尧：我喜欢一个人画画。工作室里的环境很容易让我进入状态，进行思考。对了，一定要有带轮子的椅子，因为我喜欢坐着想问题，在椅子上滑来滑去。

　　都市快报：在那里有什么特殊的访客去过？

　　桑火尧：苏富比的拍卖专家。2010年的时候，有藏家送我的作品去拍卖，他们就来看我的作品，一来是为了辨别真伪，二来也是考核我的市场潜力和价值。国际级拍卖公司的做事方式很系统，对藏家和卖家很负责，让人印象深刻。

　　每幅中国画都要画20多遍

　　相信很多人对创作中国画的印象，都是画家洋洋洒洒大笔一挥而就，这其实是一种误解。桑火尧的作品看似清淡，但是观众简单地思索一下，就会发现其实非常复杂、耗时。

　　“每幅画都要画20到30遍，用淡墨堆积起最终的画面效果，每幅画大概要画一个月。”桑火尧说自己创作的过程并不像大家想得那么枯燥：“有时候端壶茶，一边喝一边画，其实很放松。画画之前也要做一些工作，就是在画面构图要做一些记号，然后就是用方形的笔触来一遍遍的勾画。看起来是在做很多重复的动作，其实本身也是一种让自己进入思考的过程。成千上万的小方块，都是这样一步步画出来的。”

　　因为所使用的彩墨颜色非常淡，而且是画在绢上，所以桑火尧的创作过程受温度、湿度的影响都非常大。“如果心不安静，画错了一笔，很可能就会前功尽弃了。每次画废了之后，都很心疼。”他说。